马在动物群中,也算属高等动物,比低等动物的记忆力强得多,特别是认识道路的本领十分惊人。古籍《韩非子·说林上》云:“管仲,隰朋从齐桓公伐孤竹(今河北省卢龙县),春往冬返,迷惑失道。管仲曰:‘老马之智可用也’。乃放老马而随之,遂得道”这即成语“老马识途”的渊源。据动物学家研究发现,马是靠鼻后上方嗅觉区的神经功能,不仅能嗅觉植物的种类和水质的优劣,而且能辨别道路上各种气味并能记住。本人就曾骑过一匹有这种本事的马。
1950年秋天,部队在锡林郭勒盟所在地贝子庙驻训时,有一天接到紧急任务:要配合兄弟部队围歼从大西北流窜至锡林郭勒盟地界的一股散匪,并防止敌人往外蒙古逃窜。当时我们的战马远在百里以外水草丰美的牧场,来不及调来。于是,上级向地方求援,借来了离驻地最近的盟公署的马群。八班的一位蒙古族战友是从当地入伍,善套马、驯马,而且对这群马中的好赖也有所了解。他给我套住一匹白马,牵过来细看,它起码有七、八岁口,虽背宽腿壮,却垂头提不起精神似的,而且它的后左大腿根部肌肉凹缺碗大块肉(后来得知是被野狼咬的伤疤),我很看不中,就又找套马的战友要求换一匹,战友乐呵呵道:“你呀不识货,别看白马其貌不扬,老气横秋,能耐可不少,是一匹好走马,骑着既稳当,又舒服,又是套马时骑的马(经过训练,看准被套的马就紧追不舍,骑手一旦套住马,它即可止步),跑速也快,你骑上它就会精神的!”果不其然,当我扳鞍上镫,大白马当即昂首挺胸,全身舒展,颠走舒适。
傍晚部队出发,日夜兼程数日。有一天按上级指定位置,到达离中蒙边界十多里的一个叫木登的小庙驻防,堵截敌往外蒙古逃窜。第二天即将掌灯的时分,二排的20多匹战马受惊,拽着拴马的铁绳和被拔掉的木桩跑了,全连震惊。连长立刻下令,第一、三排乘马三、五人为一组,向四面八方去寻找惊跑了的战马。我和另两名战友为一组,向东北方向寻去。按骑行时间估计已走出20多公里也未找到惊跑的马,而且离边境线很近了,担心出意外,我们只好调转马头往回返。那天夜晚正值农历中浣,秋风瑟瑟,明月当空,我们边走边唠,当扯到马的各种趣闻时,有个战友见我大白马“老像”,就说“人们都说‘老马识途’,今晚拿你白马试一试,能不能引我们回驻地!”我便将马嚼子缰绳挂在鞍梁上,我在前,他们在后,时而信马由缰,时而加速走颠。大白马不负众望,明明白白地领我们按原路回到了驻地。好在其他战友们终于把惊跑的战马找回。但我因不握缰绳骑走,好似失去支撑点,马走颠跑起来好难受,不免暗自叫苦。(高卫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