智商与情商都是舶来品,在这样一个开放汲取的年代,这两个词被迅速地普及了。但常常又似乎偏离了它们固有的本意,由单纯的人性评估成为了某些人躲避情义的自嘲盾牌,而且在谦和中显示出一种世俗的狡猾,让人“细思极不爽”。
突然起这两个词是记起了我的写意诗刚刚启动规划的时候,我去找能将我的诗诠释成画的画家们,我认为他们行,而且自以为是“共赢”的,他们的利益更大些。但他们回答却是相反,而且几乎是众口一词: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很不容易,甚至很难,难得比创作一张很贵的画作还难……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推脱,说起曾经展览或交流时,对他们一幅幅作品的评论,说我能和他们一边浏览一边评论,这是画面转化为诗的过程,而他们一边听我评论,一边与我讨论评论就是诗转化为画面的过程,这多么容易,怎么是很难的事呢?
但他们没有一个松口,说画面是要一笔笔完成的,是艺术加技术,好象文字是可以飞来的一样。
我现在也不甚明白,我一直以为画面的艺术性是通过意境体现的,诗已经创作出了意境,画出来还有那么难吗? 10多年前,我应邀去四川灾区参加援建,为体现“造血功能”,政府为当地设计了一座体现当地历史与文化传承的博物馆,当画家刘来源、孙叔文、装裱师饶利铎先生,将携带来的几十幅画家们根据布展要求创作的作品铺在我的面前时,我才知道了这此次援建的第一项工作——为这些没有任何题款的几十幅作品题写适当的诗句。
我一手拿着一叠手掌大的白纸,一手握着笔,一边走一边将写好的纸片留在作品上,一圈走下来,事儿也做完了。后来,我又为博物馆写了馆藏文物的前言、后记与介绍……我能快速地将画面添写上适当的诗句,画家们怎么不能快速地将诗意转化成画面呢?我当然不信!
我说:有了诗意的前提,一天不能画出二三十张画来,那就甭当画家了!我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,但画家们一定是很刺激的,又是几乎异口同声地强调“智商或情商”的差别,以不惜毁掉尊严的“自残”方式,把我的口封死了,把我对他们的希望也封死了……
本来,我还可以鼓励他们:能吃艺术这碗饭的,智商与情商都不会太差!但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矫情,他们这是自嘲,和我的周旋,只是不想双方多少年交情太尴尬。
幸好,我的朋友多,画家朋友也多,我还可以不太费力地找到不和我谈“智商与情商”的画家们,如孙正鹤先生、杜元先生、江州先生……
艺术家也需要正常的生活,也需要名誉的光环与金钱的抚慰,这些我懂。但我还是希望艺术家能更纯粹一些,那样,会走得更轻松些,更快、更高、更远些,如果,如果还有理想。
王伊明
10月13日下午